厦门翔安国际机场计划在2025年年底基本建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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闽南的六月,凤凰木绽放着橙红(chénghóng)的云霞,九龙江的潮声在暖风中呢喃(nínán)。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龙眼蜜的甜香,掠过红砖古厝的燕尾脊。
灯光闪烁,人头攒动……日前,漳州(zhāngzhōu)台商投资区首届“龙江建设杯”闽南语歌曲大赛海选活动在漳州台商投资区东美村(dōngměicūn)墩上社曾氏番仔(fānzǎi)楼(lóu)火热开启。古老的闽南童谣、熟悉的闽南语歌曲、婉转的芗剧唱词,唤起旅外游子的情感共鸣,也为番仔楼注入了新活力。
这座镌刻(juānkè)着百年沧桑的南洋建筑群,正以凝固的乐章向(xiàng)游人诉说着海上丝绸之路中(zhōng)荡气回肠的传奇。鎏金雕花的罗马柱刺破碧空,斑驳的彩色玻璃在阳光下流转(liúzhuǎn)着时光的密码,这里不仅是建筑艺术的瑰宝,更是一部用红砖白石书写的华侨下南洋奋斗的史诗。
东南网6月20日报道(bàodào)(福建日报(fújiànrìbào)报业集团记者 萧镇平 潘园园 通讯员 杨奕 罗敏 文/图)
中西合璧(zhōngxīhébì)的“曾家大院”
芒种时节,碧空如洗(bìkōngrúxǐ)。国家级(guójiājí)文保单位“曾氏番仔楼”迎来一拨又一拨的游人参观,大家无不为这座气势宏大、工艺精湛的“曾家大院”所惊叹(jīngtàn)!
“曾氏番仔(fānzǎi)楼现占地面积5300平方米(píngfāngmǐ),整座建筑群呈‘凹’字形布局,正中间为(wèi)‘曾氏家庙’,以此为中心,左右两边对称有序地延伸开来,分为前(qián)、中、后三排建筑矩阵(jǔzhèn),主体建筑前排为闽南风格的古厝,中楼是南洋风格楼房,后排为红砖骑楼,总共9个院落99间房间。”漳州台商投资区社会事业管理局局长李文勇介绍道。
“曾氏家庙”为典型的(de)闽南(mǐnnán)风格建筑,走进宗祠,门窗、房梁上精美的石雕、木雕令人叹为观止。
“祖泽绵长距鲁国已七十五世,庙貌壮丽冠芗江之廿八九都。”住在这里的70多岁曾氏后裔曾力农指着(zhǐzhe)院子里的两块青石门柱说,东美墩上社曾氏和厦门曾厝垵曾氏同属(tóngshǔ)孔子爱徒曾参后裔,祖上是(shì)从鲁国南迁的,而下联还道出本座番仔楼及祠堂在角美(jiǎoměi)一带是最好(zuìhǎo)的,角美以前属廿八和廿九都。
除“曾氏宗祠”外,其他建筑均(jūn)为南洋风格,建筑物线条(xiàntiáo)错落有致,精雕细刻,浮雕和花卉点缀工整,在第二进的大楼二层两侧,还各建有一个钟楼,充满了异国(yìguó)风情。
“每进大楼都(dōu)有回廊和天桥相连接。”李文勇介绍,下雨天来往各个房间都不会淋到雨。楼房外面的(de)方形廊柱、柱与柱之间的半圆拱门,以及从东南亚购买运回(yùnhuí)的欧式彩色瓷砖、花瓶状的瓷制栏杆(lángān),都表现出鲜明的南洋风格。
番仔楼最令人(lìngrén)惊讶的是,100年前就配有自来水供水系统,当时后花园东边建有风力(fēnglì)抽水机,自来水管道由此通向各个角落。
“这里就是以前安装风力(fēnglì)水泵的(de)地方。”曾力农在后楼指着一处已填掉的水井说,这里曾利用风车抽取井水,储存于楼顶水塔内,再通过锡质管道流向各座(gèzuò)建筑,各个房间都装有从南洋发回的水龙头。
漳州市文物保护中心(zhōngxīn)原主任张长水说,曾氏番仔楼的(de)各种砖雕、石雕(shídiāo)、拼砖、灰塑、彩画美轮美奂,其结构布局严谨、规模宏大、风格独具。
“世人都传说番仔楼耗资白银17万两(wànliǎng),其实远远不止。”曾氏(céngshì)番仔楼建(jiàn)造者的五代孙婿、龙海区文联原一级主任科员(zhǔrènkēyuán)蔡明辉表示,17万两白银只是从南洋带回来建房子的现银,而从南洋带回来的洋灰、瓷砖等建筑材料及运费都没有算在里面,所以总体建造(jiànzào)费用远远大于17万两白银。
“曾氏(céngshì)番仔楼,当地叫九十九间,实际建了(jiànle)九十九间半,这很(hěn)有意思,故意隔成一半表示有盈余的意思。”漳州市政协海峡文史资料馆原馆长江焕明说。
2013年(nián),东美曾氏番仔楼被列为第八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2019年10月(yuè)7日,其被列为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。
从“田螺少年”到航运(hángyùn)巨头
到底是(shì)什么样的(de)人,能在100多年前建起这么一幢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呢?
“番仔楼的(de)(de)主人是曾振源,曾经是南洋的航运巨头。”蔡明辉告诉记者。
1840年,英军舰船抵达广东珠江口外,封锁海口,鸦片战争随之开始。彼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(de)龙溪县(lóngxīxiàn)(当时角美属于(shǔyú)龙溪县管辖)角美镇东美村墩上社,一个男孩呱呱坠地,他就是曾振源(yuán)。年少的曾振源,因兄弟太多父母养不起,便过继给隔壁的玉江村姓(xìng)陈的姑丈当儿子,所以改姓陈,所以也叫陈振源。其(qí)从小以捕捞石螺为生,人称“石螺源”。
为了(wèile)改变命运,曾振源勇敢地迈出家门,越过大海。1856年,年仅16岁的(de)他与小(xiǎo)一岁的好伙伴林和坂(龙海著名华侨巨商(jùshāng)林秉祥的父亲)一起下南洋。他们双手攀在田螺桶上,游过九龙江的北港、中港、南港到达石码,然后搭乘货船前往厦门,用向亲戚借的4块银元再(zài)搭大船前往南洋。
两个少年(shàonián)不承想到,这个(zhègè)破釜沉舟的抉择,将改写整个南洋航运史。日后,一人成了南洋船业大亨,另一人之子也成了船业大亨。
曾振源先到印尼一家商铺打杂,在香料与橡胶(xiàngjiāo)的气息中淬炼商道。经过几年的奋斗,终有一些小积蓄(jīxù)。
“几年后,25岁的(de)曾振源到新加坡,与(yǔ)其舅黄敏一起合资组建星洲海港船务局、丰源航务局。发家致富后又继续打拼,到印尼三宝(sānbǎo)垄开创实业,终成巨富,黄敏后来将女儿嫁与林和坂。”蔡明辉说。
鼎盛时期,其参股的船队如海上长城(chángchéng),29艘钢铁(gāngtiě)巨轮穿梭于南洋诸岛。从三宝(sānbǎo)垄的香料码头到厦门的茶叶商埠,蒸汽机的轰鸣声中,“石螺源”不仅缔造了航运版图,更在惊涛骇浪间(jiān)架起了海上丝绸之路的金桥。
当时的南洋各国,多有闽南人经营产业(chǎnyè),他们宗族(zōngzú)观念极强,对于(duìyú)故乡人的“货栈”,自然百倍照顾。曾振源敢于拼搏,抓住时代浪潮,将生意越做越大。
随着年龄的增大,曾振源慢慢将新加坡商务交由儿子曾福全管理。曾福全年轻(niánqīng)能干,处事稳妥(wěntuǒ),事业蒸蒸日上。丰源商号在南洋各地以及中国东南沿海闻名遐迩,东美曾氏一时成为闽南的巨商(jùshāng)望族。
当马六甲海峡的季风裹挟着咸腥(xiánxīng)水汽掠过曾振源的鬓角时,这位年过半百的航运巨子总会想起(xiǎngqǐ)九龙江畔的蝉鸣。
“挣了大钱以后,曾振源(zhènyuán)终于实现了衣锦还乡(yìjǐnhuánxiāng)盖大厝的夙愿。”蔡明辉说。
1897年,曾振源(zhènyuán)先是(xiānshì)在老家东美墩上(shàng)社盖起一座三进式大宅,是典型的闽南风格燕尾大厝。和所有普通人一样,事业有成、发家致富后,总有一丝光耀门楣的观念,曾振源也不例外。于是他通过向(xiàng)清朝廷捐献积功,得赠五品官衔分配奉天(fèngtiān)候补道台。五品在民间算是上了“大夫”级别,于是这座宅子又被当地村民称为“大夫第”。
随着曾家产业越做越大,曾振源(zhènyuán)思乡的感情也越来越重了,于是决心在家乡再盖一座中西合璧(zhōngxīhébì)的庄园,曾氏番仔楼由此而来。
“为了建造这幢楼,曾家耗尽心力,不仅请了南洋的(de)西方设计师(shèjìshī)设计图纸,许多木料、花砖都是从南洋运回来的,重金聘请各地著名的工匠师傅来施工。”李文勇说(shuō)。
1905年,还没来得及看到(kàndào)建成的新(xīn)洋楼,曾振源就带着遗憾病逝了。其(qí)去世后,丰源船务公司还专门派遣一艘专船,将曾振源棺椁运抵厦门港,最终得以安葬在角美,实现叶落归根。
此后,其子曾福全继续洋楼(lóu)的建造,历时14年,于1911年建成这幢规模宏大的曾氏番仔(fānzǎi)楼。
当年,落成宴的炊烟缭绕了三天三夜,番仔楼的每个(měigè)天井都翻滚着肉燕汤的鲜香,那些(nàxiē)穿梭于南洋与闽南的建筑密码,随着孩童嬉闹的脚步,刻进(kèjìn)九十九道门楣的褶皱里。
在中国近代史上,有三次大的移民潮,分别是闯关东(chuǎngguāndōng)、走西口、下南洋。这三次移民不分先后,几乎是同时(tóngshí)进行。
其中(qízhōng),下南洋主要发生在福建、广东(guǎngdōng)等(děng)东南沿海地区。福建、广东一带人多地少,百姓为了谋生、改变命运,大量前往东南亚务工或经商。进入19世纪(shìjì),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,五口通商,闽南地区下南洋的人数激增,19世纪中后期达到高潮(dádàogāocháo),20世纪初逐渐减少。这100多年移民史被称为“下南洋”。
曾振源所在的角美镇,地处漳州(zhāngzhōu)九龙江出海口北岸,南岸(nánàn)就是著名的月港,得天独厚的条件,致使下南洋讨生活的人特别多。
“角美镇目前旅外华侨超过4万人,大多分布在南洋地区,也就是菲律宾、马来西亚等(děng)东南亚地区和国家,为福建省重点(zhòngdiǎn)侨乡。”李文勇(lǐwényǒng)说。
这些下(xià)南洋的漳州乡亲很多成了所在地经济开发的主力军。在这个(zhègè)过程中,东南亚华人也(yě)凭借聪明才智和努力奋斗,涌现出大量的商业巨子和富豪。
海外漂泊,打拼半生,为的就是(jiùshì)衣锦还乡,其中“赚大钱,起大厝”是海外闽南华侨的“高阶”理想(lǐxiǎng),无论返乡与否,他们往往会斥巨资,甚至(shènzhì)倾尽所有,在家乡“起大厝”。
这些由华侨兴建的乡村“大厝(cuò)”被称为“番仔楼”,“番”字在闽南语中通常(tōngcháng)是泛指海外,大多特指(tèzhǐ)南洋(即东南亚地区),出洋去海外、去东南亚叫作“过番”,从海外回来的侨胞称作“番客”,洋式(yángshì)建筑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叫作“番仔楼”。
纵观漳州各地许多(xǔduō)番仔楼(lóu),有南洋风格的,也有中西合璧的,甚至还有欧式风格的。
“‘中西合璧’是番仔(fānzǎi)楼的特点之一,就是把(bǎ)中国传统的建筑元素与海外舶来(lái)的南洋风情融为一体(róngwéiyītǐ)。”漳州政协文史委员林南中说,如闽南的燕尾脊与哥特的尖顶,中国的石木(shímù)与西方的水泥,红砖厝与舶来的骑楼,都在番仔楼中相得益彰,只不过曾氏番仔楼把这一特点发挥到了极致。
“目前全市的(de)番仔楼估计有上百座(bǎizuò),主要(zhǔyào)分布在(zài)市区(qū)、龙海、台商区、漳浦等沿海县,山区县也有少量分布!”林南中说,漳州番仔楼以其独具特色的建筑形式,上百年来见证(jiànzhèng)着漳州一个个留洋家族的壮大与兴旺,饱含着一代代漳州华侨华人爱国爱乡的赤子之情,一栋栋“番仔楼”的背后,就是一部部漳州华侨华人冒险射利、敢拼会赢的奋斗史。
人生海海,潮涨潮落。如今,这些番仔楼已然化作立体的“航海日志(hánghǎirìzhì)”:闽南红砖的肌理间沉淀着(zhe)中原文明的基因密码,罗马柱里封存(fēngcún)着闯荡南洋的胆识。
闽南红砖墙,是(shì)镌刻在大地上(dìshàng)的海洋记忆。这种以高岭土烧制的砖材,经独特窑火淬炼出朱砂般的色泽,在沿海咸湿的季风中历久弥新。
在闽南的(de)红砖古厝群里,总有些建筑像戴着墨镜的混血儿——巴洛克雕花与闽南燕尾脊“勾肩搭背”,彩色玻璃和(hé)灰塑神兽“把酒言欢”。这些被(bèi)称为“番仔楼(lóu)”的建筑,是南洋与故土碰撞出的奇妙结晶,更是福建人闯南洋的立体史书,每一块花砖都藏着“爱(ài)拼才会赢”的滚烫故事。
清末民初的福建沿海,土地贫瘠与人口激增上演着现实版(bǎn)“生存危机”。当海风送来南洋的消息,“水客”们口口相传(kǒukǒuxiāngchuán)“番畔钱银唐山福”,无数福建人攥着妈祖庙里求来的平安符(fú),在“过番”的汽笛声中,把命运赌进波涛汹涌的太平洋。他们蜷缩在蒸汽船底舱,嚼(jué)着咸菜配番薯,在甲板(jiǎbǎn)上刻下衣锦还乡的血书。
曾振源从“田螺少年”到航运巨头的(de)(de)传奇,正是福建下南洋群体的缩影。他们在橡胶园与香料港间开辟商路,将武夷岩茶、德化白瓷运往东南亚,又把南洋的胡椒、锡矿、橡胶等(děng)带回中国。这种双向流动不仅(bùjǐn)重塑了区域经济版图,更催生出独特的侨乡文化。
南洋(nányáng)(nányáng)再美,终究不是故乡。当积攒下第一桶金,福建侨胞们就会迫不及待地(dì)把思乡情浇筑成建筑。他们寄回设计图,叮嘱工匠“要比隔壁老王家的(de)(de)更气派”;从海外运来五彩瓷砖、铸铁栏杆,甚至整船的水泥,就像给故乡寄去一份豪华“海外包裹”。晋江梧林村的德养宅,主人蔡德养特意把女儿从菲律宾带回的留声机藏进雕花橱柜;鼓浪屿的八卦楼,主人林鹤寿用南洋进口的钢筋水泥,在屋顶筑起(zhùqǐ)拜占庭式穹顶,仿佛要把整个南洋的风光都装进自家(zìjiā)院子。
在(zài)印尼三宝垄的曾氏货栈,闽南语与马来语交织的吆喝声,曾让无数(wúshù)商船在此驻足,这种(zhèzhǒng)语言、习俗、商业的深度交融,至今仍在番仔楼的梁柱间回响。
作为闽南建筑走向世界(shìjiè)最生动的(de)文化使者之一(zhīyī),曾氏番仔楼的自来水系统、风力抽水机等,在(zài)百年前堪称“黑科技”,这些从南洋引入的现代设施,与中式家庙的中轴线布局形成(xíngchéng)奇妙对话。这种“传统内核+外来技术”的融合模式,恰是闽南建筑接轨世界的典型路径。从月港到马六甲,从厦门到新加坡,闽南工匠带着红砖技艺下南洋,在东南亚建起唐人街的骑楼群;又(yòu)将西方建筑元素带回故土,让燕尾脊与哥特尖顶在番仔楼里共舞。建筑的边界在海洋上消融(xiāoróng),文化的根系却(què)愈发茁壮。
曾氏(céngshì)番仔楼不仅是侨胞的“炫富名片”,更是他们回馈桑梓(sāngzǐ)的诚意之作。这些建筑(jiànzhù)里藏着(zhe)“教育兴国”的密码(mìmǎ)——许多番仔楼底层改造成学堂,让乡村孩童免费读书;也藏着“饮水思源”的温度,楼前的水井、戏台,都是供乡亲们使用的公共设施。泉州南安的华侨甚至把番仔楼设计成“慈善综合体”,楼上住人,楼下开诊所、办(bàn)织布厂,带着全村人共同致富。
番仔楼的九十九间半房舍,还(hái)藏着闽南人“留有余地”的生存智慧,也(yě)暗含海洋文明的包容哲学。当我们抚摸(fǔmō)红砖墙上斑驳的岁月痕迹,看到的不仅是建筑艺术的精湛(jīngzhàn),更是一个族群与海洋对话的勇气。从曾振源(zhènyuán)的航运船队到当代福建的“海丝”枢纽建设,海洋始终是闽人突破边界、拥抱世界的通道。
如今,番仔楼精美的(de)(de)花窗依然倔强地(juéjiàngdì)折射着南洋的阳光。这些建筑早已超越了居住功能,成为凝固的海洋(hǎiyáng)史诗,讲述着福建人“敢为天下先”的闯荡精神,也诉说着“根在故土”的赤子情怀。番仔楼的钢筋铁骨(gāngjīntiěgǔ)总会替乡亲们挡住风雨——这或许就是华侨们最浪漫的告白:漂洋过海时,你是我回望的故乡;衣锦还乡后,我是你遮风的屋檐。
番仔楼中闽南风格(fēnggé)红砖楼与南洋风格楼房相接。
曾氏(céngshì)家庙里精美的木雕
墙上破损的瓷砖依稀可以看出当年(dāngnián)工艺的精美。福建日报(fújiànrìbào)记者 王毅 摄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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